谢华岁

一身缱绻骨

【钟归/归离】逢归梦

食用预警

钟离x归终

没有什么逻辑可言,来点糖

雷慎,ky哒咩

推荐配合食用曲《原来相逢是梦中》

  

序.旧日书

  

钟离睁眸时窗外春光大好,惠风透了雕花窗棂,拂面后又穿堂而去。金眸流转环顾,入目的陈设摆件分明与他在往生堂的房间相差甚远。许是起身有些急了,下床时竟有一阵晕眩,待稳住身形,眼前重影尽数散去,钟离方瞧清临窗的案桌上放着一摞文书。只粗略一望,他心中便明晓,皆是璃月的政务。

  

他心下生疑,但记忆清晰地告诉他,此时此刻存活于世的应是往生堂客卿钟离,而并非岩王帝君摩拉克斯,这璃月的千万政务,无论如何也不该送到他的案桌上才是。于是他思索着上前,将案桌上那本原是摊开的文书粗粗翻阅几页。里头讲的是开春时节农耕的最新方针落实反馈,以及璃月港部分城市土地规划实施详情,看字迹,应是徒弟削月筑阳真君。

  

这是前些年他在请仙典仪上降下的方针。

  

多年的阅历和敏锐地直觉开始在钟离的心底出声,眼前这一切并不寻常。但任凭他如何思索、尝试,身侧万象嵬然不动,似乎这一切才是现实,记忆里那些真实发生的过往只是一场梦。

  

有风吹进了屋子,檐下的占风铎一响,倒是令钟离下意识仰头。他移转目光顺着声音去寻,发觉那占风铎的样式有几分眼熟。于是他抬手,想将其取下来看仔细些,却无意碰倒了整齐堆放在右手侧的那堆文书。

  

文书“哗啦”着坍去落了满地,只在案桌上留下几册。钟离只得收手欲去收拾,风却在此时适时拂过,文书的纸业翻动,待到风歇,便正好停在最后一页。他看清了墨迹的落款,有些恍然,不可置信的神色在他面上浮现,石珀金眸倒映着旧日熟悉的笔迹。

  

窗外唱起了只存在于归离集时期孩童们才会吟唱的童谣,他记得,那首曲子早已失传在千年的更迭里。

  

“错啦,这一句应是这般唱的。”女声自窗外响起,随着惠风到了钟离的耳边。他兀自回神推开窗,一声轻浅的“吱呀”后,率先入目的是玉京台的请仙广场,往下头去便是云来云集的码头。渐变琉璃蓝长裙大袖的姑娘便站灰岩石栏围绕的悬台上,她背对着,正同一众稚童嬉笑,发间的琉璃百合轻摇。自钟离的角度望去,能隐约瞧见正在同孩子分发新出的糖糕。

应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她回首,眸光与他的相撞。这一遭令钟离的心神微动,有什么蛰眠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摩拉克斯。”他看见她启唇,听见了她唤他名姓。

  

钟离的眸光沉了沉,想起的是记忆中两千余年前消逝在原野上的那片琉璃百合,和在他指尖留不住的沙砾。

  

他忽然分不清真假了,究竟是就在眼前的归终,还是停留在回忆里的刻骨往昔?

  

一.桃花酿

  

昨夜折子堆积,政务繁杂,钟离连同着归终一并挑灯,也只堪堪在子时批下了较为重要的部分。许是见他疲乏之态外露的厉害,归终难得强硬一回,先夺去他手中朱笔,又推攮着进了房间令他早睡。

  

不知何故,钟离入眠甚浅,虽阖了金眸却仍清晰能感到厅堂的烛火亮的通明。直到不知几时他正经睡去,那抹亮堂的明光这才消散进了暗色里。

  

醒时是巳时,较之往日着实晚了不少。

  

他出了房门,便见得昨夜凌杂的案桌已收拾妥当,文书亦分类分作几摞整整齐齐,留云与理水正在清点,合计着发放下去。钟离环视一遭,一切妥当,只是不见了归终。

  

他踏上垂香木的阶梯,脚步声惊动了正在盘点文书的两位真君。理水抬头,瞧见正下楼的钟离,恭恭敬敬道了声“帝君”,留云却只颔首拍了翅膀,也跟着唤上一声算作见礼了事,模样倒是明明显显有几分敷衍:“归终昨夜已将余留的文书处理好,打早又去了桃林,帝君要寻自去便是。”

  

钟离颔首,又再叮嘱理水几句,遂出了门向桃林而行。

  

阳春的风虽仍少不了几分寒意,但与逐渐回暖的日温相融,倒是令港外的桃花开的最盛。钟离缓步行于街道,不过百步便已能瞧见天衡之上那片灼灼桃色。

  

他顺着玉京台通往天衡山的石梯向上,有不少青年男女相携与他见礼问安后擦肩而行。他一一回应,不多时便到了那片桃林所在。

  

这方步入林中,便见归终正坐在林中亭内小憩,桃夭簌簌而落,搁进了乌黑云鬓,于是钟离的金眸映入几分芳菲艳色。待他又走进些,惊动亭外丛生处正相会的一双团雀,一金一蓝匆匆飞去。

  

归终睡的有些沉,团雀扑腾羽翅的声音便是掠过耳畔也未将她惊醒。钟离上前,见她睡姿凭栏,怕她醒来落枕伤疼,遂一面抬了她身子一面自顾落座,将自个用作了她的靠枕。许是熟悉的气息环绕,归终原略蹙的黛眉也平缓不少,瞧上去睡颜颇为安稳。

  

归终这一憩许久,待了午后方朦胧睁眼。她似是呜咽一声,仰首落入眸中的便是钟离清晰的下颌。

  

“醒了?”钟离本正抬手撩她发丝绕指把玩,见她动静,便将手指自一片墨色云绸中抽出,后又稍稍垂头。

  

归终原尚未清醒,只顺着钟离的话“嗯”上一声,待抬眸目光与钟离相交融,惺忪霎时烟消云散。

  

“醒了。”她唇角上扬,这般答了,又伸手去拂落在钟离发间的桃瓣:“何时来的?怎的也不叫醒我。”

  

这言语间似有嗔怪,钟离看向她的眉目柔和,顺着伸来的手又低了低头,好使归终不会太费力。

  

归终拂落了他发间桃夭,接着心血来潮般在他发间摩挲了一番。钟离察觉,嗓间低沉轻笑一声,翻转手腕止住了归终的动作。

  

“见你睡的沉,便想着教你多睡些时候。”他应了归终的问题,将她扶起。归终坐直了身子后整理着身上衣裙,钟离也未闲着,替她理着略显凌乱的发。

  

他手上动作不停,脑中自然而然却念及昨夜三更后那隐隐亮起的照夜灯火,他道:“昨夜就寝前隐约见得大厅灯火未歇,你今日出门极早,又精神不济,可是一夜未眠?”

  

归终理罢衣裙,闻声心下一惊,神色有几分躲闪,一时间倒像只做错事儿被逮住的猫儿。钟离见她如此,心里了然,再开口时语气中携上了些许不悦:“催促着我去就寝,自个倒是磨了个通宵。”

  

应是愈想愈气,钟离只觉胸口一捧无名火兀自烧的厉害,想再说些什么,却到底舍不得下些重话,便倏而起身,连带了声不轻不重的冷哼。

  

这一番动作令归终有些无措,但只一瞬便意识到钟离应是当真恼了,便紧随着起身,柔了声说上些好话:“只是些并不打紧的琐事,本以为一个时辰便能收拾妥当,哪晓得有几桩着实棘手了些,这才误了就寝。原该是早时就寝休憩的,却不想辗转反侧,恰好前日春香窑的莺儿道今年天衡山桃花开的很好,想及去岁春日里埋在那儿的酒,便只知会了留云一声,想取来与你寻个时辰共醉一场。”

  

“再者,见今年桃花极好,便想存些酿新酒,埋在老地方后也好明年启封。”

  

言罢,她又伸手,拉了拉钟离的袖子,却见他无甚反应,正琢磨着要如何再言,好消磨了面前人的恼意,冷不丁便被一方力道一拉,遂落进熟悉的怀中。这人入了怀,钟离低头便正好嗅得她身上缥缈仙缘的霓裳花香膏味。

  

归终伏进他怀中老老实实,待在心中盘算着时间差不多后,方仰头看他:“方才所言一应属实,在此担保日后不会了。”

  

她收了音,钟离并不答,撇眸瞧见了搁在亭中石桌后的两坛酒。归终不动声色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思索一二,便再启声,带上几分试探:“摩拉克斯?帝君?”

  

于是她闻得了一声无奈长叹。

  

“没有下次了。”钟离这样道着将她松开,俯身去拿那两坛桃花酿。

  

归终瞧着他的动作笑着松了气,藏在大袖中的手给自己比了一个“耶”。

  

计划通。

  

二.胭脂红

  

这是春将去的时节,不似初春风寒料峭,日温已然渐渐回升,倘使在外头待得久了,总能出得一身薄汗来。这几日归终天衡那片桃花早谢了,便是还有些零碎的桃夭挂在枝头,所现在钟离眼中也不过是残缺而已。

  

不知怎么,他仍然会想起那日桃林,归终在他怀中睡的安稳,桃夭簌簌,惠风和煦,雀鸟啼鸣,他总会觉得,这些日子的种种似乎并不真切。

  

“在想什么?”他想得出神,这声想起倒令他略有一惊。

  

他抬眸,便见归终不知何时已搁下了手中笔,正以手作撑看他。她稍稍歪了头,鬓边碎发自肩上滑落。

  

“没什么。”他出声否认,将她眸中打趣的意味看的分明。归终笑了,指了指他面前的折子,钟离这才发觉自己提笔许久未落一字,笔尖滴落朱墨,在折子上洇晕大片。

  

归终对他的否认不置可否,只是起身将那本已被朱墨毁去的折本从钟离面前抽走,又另择了新折在他面前摊开,还不忘一道清理干净洒在桌上的墨点。

  

钟离看着归终收拾着桌面,知趣起身免得妨碍了她,自顾到了她的座上,去翻那些用簪花小楷写的密密麻麻的文书。

  

“去哪儿?”归终清理的很快,钟离一页尚未看完,她已放置好了东西向外头走去。钟离眼尖瞧见她的身影,遂问这般问着。

  

她停了足,回过身偏了头与他对视,模样看上去有些俏皮,眸中隐含笑意:“你猜。”

  

目送着归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于是钟离这才想起,这几日归终除了共理政务几乎不见人影,有时偌大的厅堂里只余他一人,提着朱笔就着满堂烛光,他一抬头身侧常常无人,一时间竟令他生出几分孤寂之感。

  

以钟离对归终的了解,她一定有事。思来想去,钟离还是觉得不甚放心,于是在整理好政务后特地上了一趟奥藏山。作为好闺蜜好姐妹,想来或许归终会在奥藏山,即使不在,留云也应当知晓些什么。

  

这一路他不自觉地走的匆匆,路过关卡时驻守的千岩军将士向他见礼,他只淡淡“嗯”上一声便匆匆行去,这颇为敷衍的模样倒是让好些将士面面相觑。

  

留云此番正接了个不速之客——大清早自伏龙树冒头又摸上奥藏山,然后闯进她洞府的若陀龙王。也得亏若陀来时拎了两坛子好酒和几碟子小菜,否则定被留云一脚踹出门去。

  

故而钟离进门时,入目便是留云同若陀一人一板凳围着张却砂木桌一边碰杯一边比划的场景。若陀瞧上去乐于言表,留云神色淡淡,眸光中大有些嫌弃意味。钟离沉默着,看着若陀用拿筷子的那只手朝着他自己打了个招呼,而另一侧的留云则面色不佳。

  

“今儿莫不是什么好日子,这才不过辰时两位便一前一后来我奥藏山,要喝酒不也得晚上再说?”留云吸气,语气听起来颇为隐忍:“龙王闲得慌是常态了,帝君今儿也无事可做来此闲游?”

  

若陀夹菜的手一顿,似是察觉气氛不对,遂另择了个干净瓷杯将酒斟上,而后招呼着钟离一并同饮。留云面色可见的更沉了,看向若陀时眸中好似携带利刃。

  

钟离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一突一突的疼。

  

“归终近来不知忙些什么。”他斟酌了下用词,看向留云:“除了处理文书时能得见一二,其余时辰倒是难寻人影。”

  

留云悟了,帝君这是来找她要人的。

  

她思索一番,冷哼一声,且道:“归终这几日并未来过奥藏山。帝君同她朝夕相对,同出同入,这是璃月上下皆知的事情。倘若连帝君都不曾知晓归终行踪,更勿论他人。”

  

钟离懂了,留云这是怪他没看好人。

  

这氛围这般便僵了起来,听着钟离同留云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一旁状态外的若陀龙王忽的明了。他蹙眉,想起前几日在璃月买酒,是有远远见过归终同春香窑的莺儿小姐一块儿,两姑娘有说有笑,看起来相谈甚欢。

  

这事儿莫非归终没告诉过钟离?

  

若陀想的出神,不留意间碰倒了酒壶。瓷壶落地碎开,余留的酒洒了满地,酒香一个劲往人鼻子里钻。

  

这动静惊破着僵持的气氛,钟离眉头皱的更紧了,留云看向若陀,有些咬牙切齿。

  

“想寻归终不若去春香窑的莺儿小姐处看看,这几日她二人似乎走的很近。”若陀正向钟离道完,转头便瞧见留云模样,顿时心底一怵,有些恹:“真君莫怪,真君莫怪,我来收拾就是。”

  

得了归终行踪,钟离只是稍有古怪的一瞧面前二人,却也不多言,道了谢便又匆匆赶回了璃月港。

  

踏上进港的那座桥时,他算了算着时辰,正欲前去春香窑的莺儿处寻归终,原该在月海亭处理文书的甘雨此时却匆匆找了上来,只道是来了要紧的政务需得帝君定夺。钟离无法,只得将寻人一事搁置,随了甘雨回了月海亭处理政务。

  

这一耽搁便是许久,墙边案桌上的檀香燃尽了三根,钟离伏案多时也未见归终回来一同,不自觉间心里闷烦燥意更甚,却又无处消火。眼见待处理的文书越发少,外头也逐渐到了正午的时辰,饶钟离向来是如何不动如山,心头此刻也没了耐心。

  

恼意就此生起,他搁了笔,将手中的文书合上,正起着身,便瞧见自倚岩殿外施施然进来一人。钟离见此,先是站在了原处,又抬目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见是莺儿,于是眉头不自觉又蹙起几分。

  

“莺儿姑娘,今日可曾见到归终?”他沉着声,言语平缓。

  

这番模样令莺儿下意识打了个颤,虽然钟离并未多言,甚至在她看来岩王帝君的面色一如既往冷淡,但她却仍是从中觉察了几分不太友善的意味。

  

莺儿收敛了平日里那般模样浅浅琢磨着,心底大概明白几分:“方才尘神委托我先行将胭脂送来,她稍后便归。”言罢也不多待,从怀中取出两个上好的绸缎盒子送至归终的桌上,而后匆匆退出大殿。

  

钟离一言不发,目光停留在莺儿放下的胭脂盒子上不再移开。他绕过松木桌案停在归终的案前,凝眸看着桌上的胭脂不知想些什么。鬼使神差一般,他伸手打开一盒,清冽的冷香不过眨眼便将他环绕。他与归终素来皆不爱花哨的熏香,是故倚岩殿里这些年甚少有过燃香薰的时候,便是必要的大典,所用也不过是香味淡雅的降真香。这胭脂的味道好闻,冷香沁入心脾,倒令他的燥意一时间散去不少。

  

再看这颜色,应是子姜,较之市面上那些显得颜色要素雅不少。钟离这般想着,食指在盒内捻了一些,看着雅致的浅粉在指尖晕散开来,心里盘算着,倘若归终唇上多了这色泽,当是何等模样。

  

他想得出神,又倏而念得不知何时归终曾与他言过,胭脂色泽令人欢喜,用料亦是讲究,不少古法制成的胭脂甚至可食用,其味依用料而定各有千秋。此刻念起,钟离凝眸,指尖微屈,他瞧着那抹子姜色,踌躇二三后置入舌尖。

  

归终迈入倚岩殿时入目的便是钟离微微蹙眉尝着胭脂的模样。岩王帝君向来冷面沉稳,如此孩童般懵懂好奇之态有些令她忍俊不禁。她挑眉,遂蹑了手脚上前,轻巧绕至钟离身后,瞧见了他手中那盒胭脂,当下心里有了数。

  

“这胭脂可是我同莺儿小姐研究多日的成果,帝君以为,此物如何?”钟离闻声一转身,便瞧得笑弯了眉睫的归终。他有些愕然,随即面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来。

  

“如何?”归终见他如此,笑意更甚,言语却仍是不依不饶,似是不讨个诚心的评价便不罢休。

  

钟离无法,看向归终的石珀金眸里无奈分明:“冷香可沁心脾,子姜色泽雅致,其味甘甜不腻。”

  

归终得了点评,伸手从钟离手中拿过胭脂盒,白葱指尖在其中抹染几分晕色,又抬手在眼前若有所思般仔细端详。钟离由着她动作,眸光在胭脂与归终的唇上来回转动,他思索着,又在胭脂上一抹,学着寻常丈夫与妻子点唇般将那子姜色抹在归终未曾施染的唇上。

  

正端详那抹子姜的归终因此一惊,下意识抬手,却叫钟离握了手腕桎梏去了一旁,她垂下眸不言,耳边只闻得钟离那声“别动”。

  

于是归终那手便撑上案桌好做支撑,钟离复又抬了她下颌,而后细细的予归终点唇。他点的专注仔细,归终也不敢动,这般姿势便站的稍稍有些久了,归终只觉耳根烧的厉害,用作支撑的那只手也有些麻。

  

她开始有些恍惚失神,便连就在眼前的钟离也看的有些不真切,直到钟离的那句“好了”才唤回神思。

  

归终得了轻松,便开始活动着僵硬的手腕,钟离则从一旁的柜子中取了面铜镜递给她。

  

“尘神以为,这唇点的如何?”他在她的面前站定,似是目光灼灼。

  

“甚好。”归终悄然抹去唇边多出的一点红,眸中盈光:“手艺上佳,若非与帝君朝夕相对,怕是要以为帝君同其他姑娘也点过唇,才有这般手艺。”

  

“未曾同其他姑娘点过,尘神是独一份。”钟离也笑了,顺了归终的玩笑话接答:“想来方才尝胭脂味时法子有误,尘神可愿指点一二?”

  

未待归终答话,钟离直径伸臂揽过弱腰,俯身覆上她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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